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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型电视连续剧《瓦氏夫人》剧本·第十七集 | |||
作者:梁越 文章来源:本站原创 点击数: 更新时间:2007-11-25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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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型重大历史题材30集电视连续剧《瓦氏夫人》剧本 第十七集 →大型重大历史题材30集电视连续剧《瓦氏夫人》剧本创作说明→
第17集 1、官军阵地 日——外 站立在号炮身旁的炮手手上的香烟气腾腾。 视线前面,趴着一列列和攻城云梯伏在一起的官军官兵。 官军各攻城分队的指挥官们挺身肃立在各自分队的前面,全神贯注地盯着城头。 2、归顺州城头 日——外 大虎二虎三虎趴在城头上朝城下张望。 三虎神情紧张地对大虎说话。 三 虎:“大哥,再有小半炷香的工夫,就到一个时辰了!” 二 虎:“割个牛卵丢塘,死了也算个胆大的!把阿爸和阿猛都叫来吧,我们和官军拼了!” 大 虎:“〈霍地转身〉我去,二虎三虎,盯着官军,别马虎眼了!” 二虎三虎:“是,大哥!” 大虎急匆匆地跑下城道。 3、归顺州城内 日——外 城内街道家家闭户,大街上空无一人。 大虎打马疾奔,马蹄踩得哒哒直响。 4、归顺州土司府后院 日——外 墙上挂着岑璋的土司刀,岑猛痛苦地把脸伏在墙壁上。 他仰起头来,手颤抖地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。 他慢慢转过身来,把东西递给了岑璋。 岑璋也颤颤地上前,定睛一看,原来是当年女儿阿花投给岑猛的绣球。 岑猛把绣球递给了岑璋,身子摇摇晃晃。 岑 猛:“阿爸,官军的攻城号炮一响,归顺州的百姓就要遭殃了。我阿猛害了田州的百姓,不能再害归顺州的百姓了,请阿爸把我绑了,送给官军吧!” 说罢,岑猛踉跄着就要走出门外。 岑 璋:“阿猛——” 岑猛转过头来,看见岑璋打开了桌旁的一个柜子,掏出了一个小酒壶。 岑璋老泪纵横,手直打哆嗦。 岑 璋:“阿猛啊,阿爸这把老骨头就陪你去吧!也算我这个当阿爸的,对得起女儿,对得起良心了!桂西的壮人,忠孝五百年,却落了个谋反的罪名!那,就让归顺州的土司和田州的土司,一同用死来洗清自家的清白吧!” 说罢,岑璋抖索着手中的壶,就要往桌上的杯中倒酒,可眼睛发花,一时倒不下去。 岑猛盯着老岳父手中的壶,喘着粗气,突然,他扑了过来,劈手夺过了小壶。 岑璋猝不及防,还未回过神,只见岑猛将小壶对着嘴中,一气喝干。 岑璋怔住了,两眼发直。 岑猛一仰脖子,把酒壶掼到地下,大笑起来。 岑 猛:“哈哈哈——〈笑毕,面向岑璋扑通跪下〉阿爸,阿猛不能为你尽孝了。我阿猛的这颗好头颅,免去了归顺州百姓的一场战祸,值了!〈突然一噎,两眼翻白,好不容易稳了下来〉请……阿爸,告诉……阿花,我阿猛平生最爱的女人,就是她阿花,我,我和她……来世再做夫妻——” 岑猛又是一噎,嘴角溢出了黑血,岑猛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句话。 岑 猛:“往后,田州的百姓……田州的岑门家族就交给阿花了!” 岑猛两眼一闭,倒地而亡。 岑璋扑到岑猛身上,号啕大哭。 岑 璋:“阿猛,我的好女婿呀!〈仰脸大叫〉祖公老爷呀,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,这是什么世道呀,忠良成了叛逆,贪赃枉法之徒却得意忘形……这天大的冤枉,就要降在田州壮人的身上,祖公老爷啊,雷神布伯啊,这到底是为什么啊?” 岑璋伏地大哭,突然,他猛然站起,踉跄着走向墙上挂着的土司刀。 岑璋取下了刀鞘,拔出了雪亮的长长的土司刀。 岑璋也一仰脖子,哈哈大笑。 岑 璋:“哈哈哈——阿猛啊,别走远了,阿爸说要陪你去的——” 岑璋把刀一横,就要往脖子抹去。 突然,房门大开,一阵风带入了大虎。 大惊失色的大虎跳上前去,把父亲的刀夺了下来。 雪亮的土司刀啪地插在地上,刀身摇晃,老岑璋的身子也摇晃着,倒在儿子的怀中。 5、田州到归顺州乡间小道上 晨——外 阿花拉着林氏夫人的手,林氏夫人背着三岁的岑芝走在通往归顺州的乡间小道上。 不时,有官军骑马从身边掠过,荡起一阵阵尘土。 阿花拉着林氏夫人避让路旁,眯缝着眼睛迷惘地看着得意忘形的官军从身边驰过。 阿花和林氏夫人走着着,望见不见处有一处村落农舍。 6、农舍院落外 晨——外 身背岑芝的林氏气喘吁吁,两眼无神,脚下发飘,疲惫不堪。 岑芝从林氏背上伸出头来。 岑 芝:“亲阿婆,阿婆,我饿,我要吃红薯,我要吃红薯!” 阿 花:“姐姐,我去叫门!” 阿花上前,轻叩院门,门开了,一对老年夫妇吃惊地看着她们三人。 老 妇:“哟,是女人家呀,还有个娃崽,这外头兵荒马乱的,快进来快进来!” 7、农舍院落 晨——内 老妇老头把三个人迎入院中,老妇拿出院角的板凳让她们坐下。 老头舀了两瓢水,阿花忙把水递到林氏背上的岑芝嘴边。 岑芝喝了几口,两人才各自嘟嘟地喝了一阵。 岑芝一扭头,撅着嘴。 岑 芝:“我要吃红薯,我要吃红薯——” 老妇忙走向另一院角的篮子。 老 妇:“有红薯,有红薯,昨天刚和老头子从地里挖了些回来,这日子,乱轰轰的,都没得吃喽,红薯来了,快给娃崽吃!〈递红薯给阿花〉” 阿花忙把红薯递到岑芝嘴边,岑芝抓过来,一口咬住。 阿 花:“〈小心地〉请问阿叔阿婶,官军打归顺州城了吗?” 老 头:“阿妹呀,听说不打了,这两天官军都开始回撤了。哎,我那娃崽,被土司府征调守城,总算能捡条命回来了!” 阿花着急起来。 阿 花:“姐姐,你看我们是不是——” 阿花拔腿欲走。 阿 花:“姐姐,芝儿,你们要小心哪!” 岑 芝:“我不让阿婆走!” 阿花拍拍岑芝的脸。 阿 花:“芝儿,阿婆去见阿爷,阿爷也来见芝儿好不好?” 岑芝高兴起来。 岑 芝:“快让阿爷来,快让阿爷来!” 阿花转身就走,老妇忙塞给她几个红薯。 老 妇:“边赶路边吃,哎哟,这女人家的,受的什么罪哟!” 老 头:“路上可得担心呐!” 阿花接过红薯,一边往外走。 阿 花:“多谢阿叔阿婶!” 阿花扶住林氏。 阿 花:“姐姐,老爷是阿花的命根子,你和芝儿也是阿花的命根子!我会回来的!” 阿花狠着心一转头,走出院门。 岑 芝:“阿婆——” 8、路上 黄昏——外 阿花施展轻功跑着,疾马如风,身子穿行在葱绿田野之中,她两眼迷离,神思恍惚。 青山绿水作背景,仿佛从远处传来歌声。 画面一: 小路在繁花绿草中延伸,从路的尽头,走来童年时代的阿花。 画面二: 小姑娘阿花拍着小手,从路的尽头跳跃着奔来。 阿花甩甩头,身后披风纷扬,脚上生风,脸上挂着泪痕。 9、路上野地花海中 黄昏——外 落日西斜,青山绿水中的花海美伦美奂,阿花急匆匆的大脚在花海中走动。 从花海中的尽头,有岑猛的声音在回响。 岑猛画外音:“阿花,你就唱花歌吧!你们归顺州的花歌和你一样,美得让天上的雷神都忘了打雷呢!” 从花海中的尽头,传来女童的歌声。 正月茉莉花,二月野玫瑰。 三月桃花开,四月山姜花。 五月红石榴,六月满塘是荷花。 九月菊花黄,十月辣椒花。 冬月野牡丹,腊月开梅花。 花开花落催新芽,人人都唱花神歌—— 歌声淡去,阿花急匆匆的脚步,踩在花海绿草上。 9、归顺州城门 黄昏——外 阿花远远望见了归顺州的城门,神情恍惚。 她急步匆匆,走向城门。 画面切入当年阿花和达妮出逃到田州参加歌墟情景。 两人少女骑在马背上,回身望了望城门,打马急奔。 落日余晖下的阿花走动的大脚。 10、归顺州城中街道 黄昏——外 街上仍是冷冷清清,空无一人,预感不好的阿花赶着路,脸上是强忍住哭声的表情。 11、归顺州土司府校场 黄昏——外 走到土司府校场前,阿花一阵晕旋。 画面切入当年抛绣球情景,人山人海,热闹非凡。转眼间,眼前又恢复空荡荡的情景。 阿花急忙转头四顾,还是空荡荡的情景。突然,她怔住了,脚步停了下来。 分明,有自己的声音传来。 阿花画外音:“〈伤心欲绝地〉阿猛,你浑啊——。” 阿花吃惊地摇摇头,又分明传来岑猛的声音。 岑猛画外音:“阿花妹,谁说我不敢来,天底下只有我配得上你,我不来,难道要地上的蛤蟆来等你的绣球吗?” 阿花画外音:“哈哈,阿猛!” 阿花摇摇头,眼前恢复了空荡荡的情景,阿花猛然向前跑了起来。 12、归顺州土司府大门 黄昏—外 阿花跑着跑着,跑向土司府的大门,卫兵见是阿花,大惊失色。 阿花不理,急闯奔入大门。 13、归顺州土司府内廊道至大堂门 黄昏——外 阿花急步跑着,奔向土司大堂。 在大堂门口,她猛然停下了,她眼神发呆,一步一步地朝里面走去。 14、归顺州土司大堂 黄昏——外 大堂阴森森,空荡荡,点着几根大蜡烛,烛火摇曳,映着一口漆皮大棺木。 棺木旁边,分明竖立着一块灵牌,上写着:“田州府指挥同知岑猛之灵位”。 阿花定睛不动了,立时天旋地转,眼前一黑,倒了下去。 15、田州城街道某处 晨——外 几名穿着官军号衣的士兵往墙上贴着布告。 不远处,有田州百姓偷偷朝他们张望。 官军士兵贴毕,回身一望,偷看的几名百姓急忙一下子跳开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 16、田州土司府校场鼓楼下 晨——外 高高的鼓楼上,一名老官役敲锣上了鼓楼,楼下陆续有百姓围拢过来。 老官役又一声锣响,老官役咳嗽一声。 老官役:“铛——都给我听着,朝廷通告田州百姓;铛——都给我听着,朝廷通告田州百姓:田州府改为流官治理,设流官知府,废除岑氏土司世袭。官军参将张经率官军万名镇守田州地界,尔等田州百姓务必谨遵朝廷法令,如有不法之徒或岑氏土司余孽图谋作乱,立杀无赦!铛——都给我听着,朝廷通告田州百姓——” 鼓楼下的百姓们听罢,愤愤离去。 17、归顺州土司府阿花少女时代闺房 晨——内 阿花直直挺挺地躺在床上,呆呆地,两眼空洞地望着屋顶,一言不发。 岑璋和阿花的三个哥哥守在床边,少女时代的密友达妮也立在床边,眼角发红。 看到阿花好像缓过来了,岑璋挥手让所有的人都出去。 门轻轻关上了,阿花哭泣起来。 阿花扑到父亲的怀里,抽噎着。 阿 花:“阿爸——” 岑 璋:“〈老泪纵横〉阿花,阿爸对不起你呀!阿猛他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,他死前,还让我把,把这个东西交给你……” 岑璋从怀中掏出绣球抖抖索索地递到阿花手里。 阿花接过绣球,哭得昏天暗地,父女俩人搂在一起。 岑 璋:“阿花呀,阿猛他不是真的要冷落你呀,他悔,他恨!他说早跟你说明白他会好受嘴,他是不想连累你,他最后跟阿爸说,田州的百姓都交给你了呀阿花,还让你替他保全田州的岑门子孙的血脉,等待朝廷昭雪的那一天呀!原谅阿爸吧,本来阿爸是要和阿猛一同去死,向朝廷以死明志,可是——” 听到这话,阿花浑身一震,推开父亲,带着哭腔。 阿 花:“〈手里紧紧攥着绣球〉阿爸,阿猛他真的这么说了?” 岑璋老泪纵横地点点头。 阿花神情吓人,空气顿时就像凝固了一样,岑璋悲伤地看着女儿。 突然,阿花把绣球紧紧抓在手上,表情变得镇静起来。 阿 花:“〈把绣球递到嘴边,轻声地〉阿猛哥,我阿花懂得怎么去做——阿猛哥,你放心吧,你在看着我,是吗?” 阿花说罢,霍地起身,悲伤的神情没有了,变得异常平静。 岑璋紧张地看着阿花。 岑 璋:“阿花,你到哪里去?你回来!” 阿花仍在喃喃自语。 阿 花:“我懂得怎么去做,我懂得怎么去做,阿猛啊,你放心吧!” 阿花仿佛听不见父亲呼唤似地,推门而出,岑璋急忙跟上。 岑 璋:“〈着急地〉阿花——哎,阿花!” 18、归顺州土司府阿花少女时代闺房门外至廊道 日——外 阿花面无表情,推门而出,等候在门外的三个哥哥和达妮大惊失色。 大虎二虎三虎:“阿花——” 达 妮:“阿花——” 大虎上前欲拉回阿花,岑璋摆摆手,叹气。 岑璋愧疚万分地回头。 岑 璋:“她是不能原谅阿爸呀!让她去吧!” 大 虎:“〈急了〉不能走啊阿花妹——〈急步跟上〉阿猛他没了,田州土司也没了,你只有归顺州的家呀!” 阿花不管不顾,两眼平视,一步一步走向土司府的大门。 19、归顺州土司府大门内外 日——外 突然,阿花的脚步停住了。大门内侧廊道旁,站着头发灰白清瘦的陈师爷。 陈师爷:“〈悲悯地〉阿花——” 阿花深施一礼。 阿 花:“先生——” 陈师爷:“阿花,听先生一句话吧!父兄都是无心之过,他们都是你的亲人,你就留下吧!” 岑璋眼巴巴地望着阿花的表情,三个哥哥和达妮也满心期待地望着她,跟了上来。 阿 花:“〈摇摇头〉先生,阿花未嫁时,先生就教过我,忠和孝两个字的意思,一个女人家,尤其是一个壮人的女人家,先生知道,她该怎么去做的!” 陈师爷:“阿花,田州城成了一堆瓦砾,你也没有栖身之地了呀,在父兄身边,哪怕他们只剩下一碗粥,也会分给你半碗的——” 阿花轻轻推开了陈师爷,嘴里喃喃自语。 阿 花:“阿猛要我做的事,我一定要做到——〈直视陈师爷〉先生,您不能拦着我!〈目光移开,声音发狠地〉谁也不能拦着我!” 阿花推开了陈师爷,往街上走去。 大 虎:“〈一跺脚〉妹妹——〈欲追〉” 陈师爷:“〈拦住了他〉大虎,让她走吧!” 岑璋仰天大哭,捶胸。 岑 璋:“祖公布洛陀呀,她还是不能饶恕我这个阿爸呀!大虎,你为什么要拦阿爸,阿爸本就是要和阿猛去的呀!〈踉跄欲倒〉” 二虎三虎忙上前扶住了父亲。 二虎三虎:“阿爸——” 达 妮:“〈哭叫着〉老爷——阿花——” 亲人们怅然若失地望着阿花大步远走的背影。 20、某农舍院落小屋内 晨——内 窗外射入了一缕阳光,斑驳地照在破旧的木床上。 阳光也洒在 岑芝揉揉眼睛。 岑 芝:“〈挣扎着欲起〉亲阿婆,我想阿婆!” 祖孙俩坐起穿衣,门外传来敲门声。 门外老妇画外音:“阿妹啊,起来喝粥吧!” 林氏夫人推开了门,吱呀一声,阳光刺眼地照在祖孙俩人的脸上。 21、某农舍院落 晨——外 林氏带着岑芝到院落一角井口旁汲水,洗嗽。 老头老妇摆着桌子,搬着板凳,放置碗筷。 林氏和岑芝坐在桌旁。老头和老妇给她们盛粥。 老 头:“都是壮家人,谁都有个难处的时候!哎,看你们不像是寻常百姓,是官族大户吧?如今这官兵,搜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呀!人落难,就如同落地凤凰,什么都不用说了。这官府衙门的官老爷,这些官军,也太霸道了,我们家的儿子从来就不服过他们!” 老 妇:“这日子闹腾来闹腾去,什么时候能够平静下来呀!公佬啊,呆会儿给祖公上个香,给儿子保个平安!” 老 头:“哎——姆佬说得是!〈放下碗筷,就要起身〉” 突然,院门砰地被撞开,闯入了一个额头胳膊上带伤的年青人。 老头老妇和林氏夫人大惊,林氏夫人忙把岑芝搂在怀里。 老妇扑向年轻人。 老 妇:“儿子——” 年青人:“阿爸阿妈,快把我藏起来——他们就要搜到这里了!” 老头慌了神。 老 头:“儿子,你惹了什么祸呀!官军不打归顺州城了,你就该回来!可你——” 院落门外传来远处的官兵的吆喝声。 官兵甲画外音:“快,一家一家给我搜。他大爷的,敢和咱官军较劲,吃了老虎胆和野猪胆了!” 话音未落,砰,似又一家的院落门被踢开。 年轻人:“别说了阿爸——” 年轻人说完,奔入院落角草垛,劈头盖脸把稻草往身上盖。 老妇也慌忙过来,往儿子身上搬草盖身,老头则抖抖索索地关着院门,上了门栓。 林氏夫人紧紧搂住了岑芝,不让他看这紧张的一幕。 22、村中道路 晨——外 一伙官军从一户人家中蹿出,往老头老妇家这边奔来,气势汹汹。 道旁的狗狂吠一声,逃向另一方向。 23、老头老妇农舍院落外 晨——外 一伙官军团团围住,为首的小军官一脚把门踹开。 众官兵一拥而入。 24、农舍院落内 晨——内 林氏夫人紧紧搂住岑芝,避过一旁。 老头老妇低头不敢看官兵的脸。 小军官手握佩刀上前,对着老头老妇吼着。 小军官:“说,你们家的儿子呢?哼,敢和官军作对!” 老 头:“军爷,哪敢,哪敢啊,娃崽出去好些天了,一直没回来,就是躲的,躲的……” 小军官:“躲什么?” 老 头:“〈大着胆子〉就是躲着军爷你们!” 小军官:“放肆!” 官兵甲:“〈贴近小军官〉我说头儿,这老头八成说虚的,〈往 老妇急了,唯恐委屈林氏。 老 妇:“哪是什么媳妇,是女儿和外孙,昨天刚回娘家看看。军爷可别——” 小军官走到林氏跟前,林氏把岑芝搂得更紧了。 小军官:“嘿嘿,〈盯着林氏的脸,又看看两个老人的脸,摇摇头〉不像,不像,不像女儿,分明是媳妇和孙子!〈转过身来〉给我搜!” 众官兵:“是!” 众官兵疯了一样的闯入屋中,翻腾起来。 还有一队士兵搜院中角落,林氏夫人搂着岑芝半闭着眼睛,老头老妇更是噤若寒蝉。 从屋内翻腾的官兵出了屋,为首的官兵甲向小军官报告。 官兵甲:“头儿,没有!” 搜院中角落的官兵乙也跑到小军官跟前报告。 官兵乙:“头儿,没有!” 小军官不相信在院中踱来踱去,看看林氏夫人,又看看老头老妇。 他的脚停在草垛跟前,突然,他飞起一脚,踢飞了一绺草,老头老妇眼睛一闭。 小军官正要再起一脚,突被草堆中蹿出的年青人扑倒在地,众官兵大哗。 年轻人压住了小军官,正要挥拳,被众官兵七手八脚按倒在地,捆了起来。 老头老妇疯了似地扑上前,要救出儿子,但被官兵拦住。 老 头:“军爷,行行好吧,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呀!” 老妇急忙跪下叩头。 老 妇:“军爷,你们不能抓他呀!” 年轻人嘴里被塞满了稻草,眼里喷火,被五花大绑起来。 小军官:“押走!” 众官兵推着年轻人出了院门,老头老妇死命地跪着抱着小军官的脚。 老 头:“军爷,你要把他带走,就连我这个公佬也杀了吧!” 老 妇:“〈哭喊〉我也不活了,你们,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!” 小军官:“〈大怒〉都带走!” 官兵们把老头和老妇提溜起来,都押出了院门。 院门砰地一下,在风中摇晃着。 院门外,是愈行愈远的官兵们的喝骂声和老头老妇的哭天喊地的声音。 林氏怔怔地望着摇晃的院门,松开了搂着岑芝的手,抱着岑芝,瘫坐在地下。 25、归顺州乡间道路 黄昏——外 官军们押着反抗的百姓走在黄尘弥漫的道路上,鞭打着眼睛喷火的年轻人。 不时有官军骑队驰过步行的官军和百姓的混合队伍,引起了被押走的百姓的疑惧。 残阳如血,照耀在哭声四起的村落土地上。 26、农舍院落 黄昏——内 林氏和岑芝瘫坐在地下发呆,终于,岑芝抽噎了起来。 岑 芝:“亲阿婆,我想阿婆,想阿婆呀——” 岑芝放声大哭起来,林氏拍着岑芝的肩,哄着。 岑芝一边抽噎着,一边点着头。 突然,院落外又传来官兵的吆喝声。 祖孙二人急忙钻入草垛,胡乱用草盖着身子,藏了起来。 天暗了,月亮在云层中穿过。 岑芝画外音:“〈从草垛中传出〉亲阿婆,我好怕!” 岑芝画外音:“〈哭了起来〉阿婆,你快回来呀!” 27、村中道路 晨——外 阳光照耀在乡村大地上和田野上。 但村中空荡荡的,鸡犬不闻,死气沉沉。 蓦地,从村口走来急步匆匆的阿花,她略略辩认了一下,推开了院门。 28、农舍院落 晨——外 阿花一步一步地走向院中,看着零乱大开的门窗和院落中东倒西歪的桌凳发呆。 她来回走了几步,踱到草垛跟前,伤心欲绝,正要转身离去。 突然,她眼前的草垛动了起来,钻出了林氏和岑芝。 林氏和岑芝惊喜地扑向了失魂落魄的阿花。 岑 芝:“阿婆——” 阿 花:“〈撕心裂肺地〉姐姐,芝儿——” 三人互相搂在一起,喜极而泣。 29、北京兵部大牢门口 日——外 哗啦啦声响,大门打开了,穿着制服的牢役把王受推出了门外。 大门又哗啦啦关了起来,门侧站岗的卫兵面无表情肃立着。 王受望着天空,深吸了一口气,眼神里是不屈和怨恨的目光。 他又看了看巍峨堂皇的城廓和衙门口,大踏步地离开了。 30、归顺州土司府陈师爷住室 日——内 陈师爷颤抖着手在自己的本子写下几行日记,近景特写:田州岑氏之乱,奇冤莫辩! 他合上本子,背起收拾好的包裹,就起身往外走。 31、归顺州土司府大门外 日——外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,陈师爷走到马车旁,土司府仆役帮着把包裹放在马车上。 岑璋向陈师爷拱手。 岑 璋:“〈趋近几步,伤感地〉陈师爷,我真是舍不得你走哇!” 陈师爷拱手,略笑。 陈师爷:“惭愧惭愧,在下老朽了,就是回到故园,也是乡音未改鬓毛衰喽!” 岑 璋:“〈叹口气〉哎——我知道,是田州之变让师爷对桂西边鄙之地心灰意冷了呀!〈回头看着三个儿子〉还不给先生行大礼!” 大虎二虎三虎齐唰唰下跪。 大虎二虎三虎:“先生——” 陈师爷急忙上前扶着三人。 陈师爷:“〈眼里闪着泪花〉快起来快起来,嗨,为师平生最值得称道之事,就是有你们归顺州岑门兄妹这样的弟子呀!壮人高义,虽古风不能尽其德,只恨不能再见阿花一面。烦请你们日后替为师转告了!” 大虎起身,望着陈师爷。 大 虎:“先生,我们一定会告诉阿花妹妹的。她也一定会想您的!” 陈师爷:“好好好,为师就是回到家乡,也会想你们的,想这里的一草一木的!〈两眼望天,热泪盈眶〉” 二 虎:“先生,请上车吧,一路保重!” 三虎扶着陈师爷上车。 三 虎:“先生,回到家乡千里迢迢,千万小心啊!” 陈师爷向众人点头示意,颤巍巍地爬上马车。 车夫一计鞭响,马车转过了头,辚辚而去。 岑璋回过头来,向众送别的人挥挥手,又叹了一口气,摇摇头。 32、城外荒野之中 黄昏——外 陈师爷掀帘看了看景色,满脸忧思,他轻叹一声,放下了帘子。 马夫又挥了一计马鞭,马车辘辘远去,归顺州的山水绿草青青,残阳如血。 远天远地之间,马车的影子渐去渐远,蓦地,传来上海话童声诗经诵唱。 思雨思雨,烈日煌煌。 思君思君,无影以望。 昏以为期,不见我伤。 思君思君,心中绸缪。 ………… 童声远去,马车消失在原野上,气氛极为悲凉。 33、田州的乡间小道上 黄昏——外 残阳如血,秋风萧瑟,尘土飞扬。 葱绿的田野中杂着几许黄枝枯叶,秋花点点。 道路在残阳的映照下显出淡尘,映出三个人的背影。 阿花一拉牵着目眺呆滞的 阿花的脸上的面容悲苦而坚强,但目光却顽强而坚韧。 三人的剪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。 画面淡出—— 33、画面 浓烟滚滚,旗帜纷乱。 张经率官兵狼狈地边战边撤出田州城的城门。 王受领人冲出镌刻着“思恩府”字样的城门,起义大军浩浩荡荡。 “姚”字的大旗在浓烟中飘摇,总督姚镆在众将官的保护下撤退,惊慌失措的神情。 田州、思恩等壮族地区群众扶老携幼逃难,哀鸿遍野的情景。 字幕跳出: 明史上著名的田州之乱并不因岑猛的死去而平息,而是愈演愈烈,蔓延到了思恩府,被称为“思田之乱”。明朝政府动用了三省之兵与数万壮族群众对峙,也无可奈何。总督两广军务的姚镆一筹莫展,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—— 34、浙江余姚古镇河道 日——外 小船、古河道、古桥、古宅,古色古香,幽雅古朴,一派水乡风光。 又一只乌蓬小船停靠在码头,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提着篮子下船走上码头。 女子的篮子里盛着香烛和黄纸等物,显然是准备祭亡故亲人的。 女子清丽脱俗,神情忧郁。 35、余姚古镇乡村道路 日——外 道路沿着河道岸边伸延,岸上民居错落。 女子不紧不慢地走着,来到一处大户人家模样的民居面前。 36、王守仁大宅门前 日——外 大宅极为古朴,上题匾额:“阳明府邸”。 大门是朱漆的,两侧灯笼之下,是一副对联。 女子轻轻推门而入。 37、王守仁大宅内院落 日——外 院落内十分整洁,石桌石凳错落有致,花花草草被剪裁得很是规整。 一位面容清隽,精瘦的老人正在练剑术。 老人一招一式,如降龙伏虎,充满了自信,仿佛在挥洒吞吐宇宙乾坤之气。 女子款款走过,老人转过身来,收势,挺腹吐气。 女子一脚迈进大堂,老人把剑放到了石凳上。 字幕跳出: 南京兵部尚书 王守仁 王守仁:“俪儿——” 俪 儿:“哎,爹——” 王守仁紧随女儿走入大堂。 王守仁:“今天是虎臣的忌日,看我这脑子,差点就忘了!哎,上了岁数喽!” 38、王守仁宅大堂 日——内 大堂正中早已摆放着一个写有“韦虎臣之灵位”字样的灵牌。 女子恭恭敬敬的给灵牌上香,默祷。 王守仁也跟着女儿上香,默祷。 默祷完毕,父女端坐在旁侧的椅子上,佣人上来倒了茶,退下。 王守仁:“十年了俪儿,虎臣要在,他是不忍心看到你这样儿的!” 俪 儿:“〈幽幽地〉爹啊,俪儿这样子挺好!俪儿这辈子只有三个亲人,两个是爹娘,还有一个是虎臣,娘走了,爹还在。平日里陪着爹,下下棋,作作画,没事的时候就想着娘和虎臣,初一、十五,或逢他们的忌日,就给他们上上香,在心里给他们说说话儿,这样儿挺好!” 王守仁:“〈忧虑地〉爹这么多年来,何尝不想他们,可是,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,要对得起这片山川大地,对得起和自己一道活着的世间生灵,不使自身哀痛之气,弥漫于世间,使生者欣然,死者安息,天道伦常,就是如此啊!俪儿,事隔多年,为父劝你不要再沉溺于往事的哀伤之中,重新鼓起生活的希望,你毕竟还年轻啊!” 俪儿忍不住拭泪。 俪儿:“爹啊,俪儿还是没法忘记他,俪儿时时觉得虎臣就在身边,和当年的生龙活虎一样儿,一闭起眼睛,〈欲哭〉他还是一样儿!” 王守仁:“〈感慨地〉是啊!虎臣之死毕竟是奇冤,严嵩老贼,如今还高居朝廊之上,为父不得不暂避其嚣张气焰,借你祖父过世之机,丁忧避世在家,一晃过了好些年,恐怕朝廷早把为父忘了个干干净净了!” 俪 儿:“〈安慰地〉爹啊,皇上和朝廷一旦有无法解决的事,还会起用爹的!” 王守仁:“〈凝重地〉如今朝廷就有疑难之事,而且愈演愈烈!” 俪 儿:“爹说的是广西壮人的思田之乱?” 王守仁:“〈点点头〉是啊,此事必有缘由!壮人世守中华的南疆,从无反叛朝廷之心,太祖皇帝就说过,岑门500年忠孝传家!能激起壮人之变,必有天大的冤情!” 俪 儿:“爹,正德四年,虎臣才十五岁,随他的父亲东兰土司出征,下惠州抵御入侵倭寇,大破九连山,其父阵亡,蒙荫袭职;正德八年,虎臣奉旨随爹爹平宁王之乱,后又转征江浙闽大帽山、大庚岭、横水、左溪、五夷山诸地,战功卓著,倭寇闻风丧胆,正德皇上还赐他‘衷孝忠勇’匾额。〈沉浸在回忆之中〉就在那时,爹爱他忠勇诚实,把俪儿嫁与他。” 王守仁笑了一下。 王守仁:“那时的虎臣可真了不起啊!正德皇上就在朝廊上说,今朕得虎臣和俍兵,东南沿海无忧矣!就连沿海都有民谣,说虎臣的俍兵,将如虎,兵如狼,敌寇丧尽胆,保国卫家邦。” 俪儿脸上的泪痕斑斑。 俪 儿:“俪儿自幼崇尚建功立业的铮铮男儿,嫁与虎臣,也算是如意 王守仁:“为父总算也为虎臣讨了公道,皇上为他谥封五夷侯,昭雪其冤了!可人死不能复生,俪儿——” 俪儿收起了眼泪。 俪 儿:“爹爹放心,俪儿也算是个明白事理之人,娘走了,虎臣没了,俪儿只剩下爹一个亲人,俪儿的心愿就是侍奉爹。日后朝廷起用爹,爹走到哪儿,俪儿也走到哪儿!” 王守仁:“〈忖思地〉眼下的思田之乱,让朝廷束手无策,朝廷也许会想到爹的。壮人禀性质朴,决不会无缘无故起兵造反,不是边关大吏贪功,或者贪赃枉法,不会酿成如此之局面。” 俪 儿:“和虎臣虽然缘份薄,却知他脾性,壮人性子恐怕都是这样。绵里藏钢,静时如水牛踱步,但如被惹怒,便似水牛跳高坎,瞪红双眼,即使面对虎狼,又有何惧!” 王守仁点点头。 王守仁:“壮人崇信义,守法度,决非顽冥不驯。他们从来不会去反叛朝廷,只有边吏不给他们生路的情况下,他们才会反抗。为父看来,思田之乱宜抚不宜剿啊!” 父女正叹息间,突然,院落外一声高喝。 传旨太监画外音:“圣旨到——王守仁接旨!” 父女大惊,忙起身出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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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录入:红棉树 责任编辑:红棉树 | 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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