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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型电视连续剧《瓦氏夫人》剧本·第一集
作者:梁越    文章来源:梁越    点击数:    更新时间:2007-10-30    
      ★★★★★ 【字体:

大型重大历史题材30集电视连续剧《瓦氏夫人》剧本

 

 

→大型重大历史题材30集电视连续剧《瓦氏夫人》剧本创作说明→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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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 

1、画面

一幅静态的归顺州山水风景画,山峰奇特,倒影江中。

江边绿草如茵,繁花似锦,水车悠悠地把水灌入田中。

太阳从地平线升起,划船的美丽少女笑脸如花,动作轻盈,随着水波消失在花海中。

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优美的《花神歌》:

 

正月茉莉花,二月野玫瑰。

        三月桃花开,四月山姜花。

五月红石榴,六月满塘是荷花。

九月菊花黄,十月辣椒花。

冬月野牡丹,腊月开梅花。

花开花落催新芽,人人都唱花神歌——

 

歌声渐渐远去。

 

2、归顺州某处农田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青山绿水,田野如画,插秧的女人和耢田的男人脸上流露出喜悦之情。

男人们和女人们一边劳作,一边唱着歌。

 

男人们:四月插秧长得齐,

赶墟买肉又买鱼,

捎信请妹来插秧,

秧禾插得田垌绿。

 

女人们:阿爸赶墟下竹楼,

        袋有铜钱不发愁。

        阿妈煮稠又煮稀,

        稠的送去田垌头。

 

  人:五月祭田魂,六月耘田去­——

  人:七月禾怀胎,八月穗出齐——

  人:九月早开镰,十月湿谷到屋里——

  人:十一月干谷进了仓,腊月里做糍给娘吃——

 

3、农田旁的官道上  日——外

突然,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,从田野边官道上驰来背插归顺州土司旗的边关急使。

急使低头纵马疾驰,狠击马鞭,如箭一般狂奔至远方州城方向。

“得得”的马蹄声渐远,黄尘扬在半空中,久久不散。

田间的男女的歌声嘎然而止,他们纷纷直起腰来,朝骑者远去的身影张望——

字幕跳出:

明朝正德年间  桂西

 

4、归顺州城门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城门上刻着古朴遒劲的两个字:“归顺州”。

        进城挑担提篓的百姓看到背插土司旗的狂奔骑者,纷纷避让。

        城门守卫站岗的俍兵看到背插土司旗的狂奔骑者,不禁也向他投来惊骇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

5、归顺州土司大堂  日——内

一个40多岁男人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怡然自得地抽一支水烟筒。

字幕跳出:  

世袭归顺州土知州  岑璋

 

管家上前躬身施礼。

  家:“老爷,小的探清楚了,田州土司岑猛老爷,这回要搞大的。他们要在敢壮山下搭起十丈大歌台,准备在3月初七、初八举行一次从来没有过的规模最大的歌墟。”

  璋:“〈身子前倾,关切地〉哦——〈若有所思地〉岑猛这回硬是要弄大响声呐!〈随后皱着眉头〉管家——”

  家:“〈又躬身〉哎,老爷!”

  璋:“你说这个岑猛,真的要当这个出头鸟啊!”

  家:“〈看了看岑璋脸色,小心地干笑〉哎,哎,老爷,蛇有蛇路,鼠有鼠道——”

  璋:“〈点点头〉唔,岑猛是个猛崽不假,但我们俚壮僚人,从来不敢声张,怕官府多心,怕朝廷怪罪。岑猛现在硬是要搞那么大的响动,岂不是要让广西的布政使、都指挥使,还有总督两广军务的大人老爷都跟牛一样睁大眼睛合不上嘴了?”

  家:“老爷说的是,我们还是莫掺乎他的是非为好!”

  璋:“〈心机深沉地〉田州府是大,岑猛的兵和粮都多,他要当出头鸟,谁也拦不住——”

  家:“〈低下头来,谄笑〉老爷真是高明!”

 

6、归顺州土司府门前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 大门两侧站着配腰刀的俍兵,看到急使驰来,陡然眼睛一凛,挺了挺胸。

       急使勒住缰绳,跳下马来,便有一俍兵上前牵马。

       急使不管不顾,急冲冲地直奔府内。

 

7、归顺州土司府内廊道  日——外

急使奔跑在廊道上,神色极度紧张,吓住了所有迎面而来的下人。

  使:“〈边狂奔边喊〉报——”

 

8、归顺州土司府大堂  日——内

急使闯入大堂,踉跄跪倒,神态和动作让岑璋和管家为之大惊。

  使:“报——老,老爷,大事不好,安南寇来了!莫登庸鬼佬——”

岑璋大惊,一跃而起,揪住了急使的衣领。

  璋:“莫登庸,刚当了安南的大领主,他,他要怎么样?”

  使:“〈喘着气〉莫登庸鬼佬的兵,黑压压数不得清,围住了我们的龙邦隘!边寨头领们让小的回来报老爷,他们先死,老爷赶快调兵顶上去!给他们挖坑收尸,烧纸钱啊!”

岑璋、管家:“〈大惊失色〉啊?”

  璋:“〈颤颤地走动几步〉这个莫登庸鬼佬,又阴又狠,不止一次放话说桂西的地盘都是他的,要收回去,先前都是只打干雷,喊破天,这回,没想到他动手这么快,真是咬人的狗不叫了!〈蓦地肩一耸〉师爷,师爷!”

  家:“〈提醒着〉老爷,李师爷他早辞归故里了,新请的师爷还没到哪!”

  璋:“〈明白过来,焦虑地走到自己的椅子前,刚要往下坐,突然转身,声嘶力竭地〉快,快,给各垌各寨发信,发鸡毛信……还有,派急使到桂林巡抚衙门,到梧州总督衙门告急!〈拍拍脑门〉给桂西各土司也发鸡毛信,让他们快上去协防!安南寇杀进来,我们完了,也没他们好果子吃!”

  家:“〈慌忙躬身〉是是,老爷!〈转身欲出,见到半跪在地下的急使,踢了他一脚〉还不快去,跟我去传老爷的话!”

  使:“〈慌乱起身〉是!”

        两人急奔出屋。

  璋:“〈抬头望天,焦急地闭上眼睛〉祖公爷啊——”

 

9、归顺州某垌某村村口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一棵榕树下拴着一头老牛,几个农人老头正在树下抽着竹筒水烟闲谈。

        突然,一名穿着土官服饰的土官提着一面锣骑马奔驰而至,溅起一团尘土。

土官翻身落马,站到榕树下,把老头们惊得站了起来。

  官:“〈狠劲敲锣〉铛铛铛,铛铛铛———十万火急,土司老爷鸡毛信调兵喽!铛铛铛——土司老爷鸡毛信调兵喽——”

 

10、田间地头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村前后正在田野插秧犁田的男人女人听到又急又密的锣声,都怔住了。

      稍愣片刻,几乎所有的青壮年男人都啪地扔下手中的农具,拔腿就跑上田埂。

        一名扶着犁的壮汉把犁一歪,摔到泥田里,溅了一脸泥水,也不管不顾,转身就跑。

        一时间,田间小路上,奔跑着一个个青壮年男人,神情严肃。

        留在田里的女人不吭不响捡起男人们扔下的农具,忧虑地望着男人们跑去的身影。

 

11、归顺州某垌某村村口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大榕树下迅速聚集了几十个手拿各种武器的俍丁壮汉,土官仍不停敲着锣。

        不断有俍丁加入到集合的队伍。锣声停了,土官眼一瞪,大喊起来。

  官:“怎么这么磨蹭,麽公,麽公呢?”

        一个老麽公一脚高一脚低地跑来,站在队伍的末尾。

  公:“〈边挥舞着手中的东西〉来,来了!〈提起手中的东西〉香火、给阴兵的米,报魂的公鸡都带上了!”

  官:“〈不再看麽公,放下锣,一手举着插鸡毛的信,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干牛脚晃着〉看到了吗?这是土司府的鸡毛信,这是干牛脚,一刻都不能停,十万火急!土司老爷有令,大敌当前,还是那句话,谁死了,全村的人养他的全家。快跟我走!”

         队伍迅速动了起来,土官骑马跑在前,边跑边敲锣,麽公举着法器跟在队伍后面。

         一时间,村路到田野的小道中,队伍急跑而去。

 

12、归顺州城外大道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  一队队俍兵装束各异、手中的武器也不同,在敲着铜锣的土官带领下,跑向州城。

         黄尘滚滚,赤脚、草鞋、马蹄在画面中折叠,急奔向前。

 

13、归顺州土司府演兵场  日——外

         高高的钟鼓楼上,一个半裸的壮汉映着火辣辣的毒日头,狠劲地敲着铜鼓。

         声声铜鼓之下,一队队俍兵跑到演兵场,在各自土官的吆喝下站成队。

         铜鼓声声,脚步杂乱,武器、干粮袋晃得乱响,一个个身影列队站好。

         田间地头,仍急急奔跑着一个个壮家男人……

 

14、田州府敢壮山脚下 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青青山野之间一峰突兀,镜头拉近,半山腰那“敢壮山”三个大字逐渐清晰。

人们搬木头,抬石块,山脚下一个巨大的木楼台正初具规模。

众民工忙碌着,他们边搭台子,一边唱着。

众民工:“〈唱着〉……为家穷沤气(那)因穷没有伴。哥沤气不欢,……”

一个中年男子一手叉腰摆着架势对着台子上的民工大吼大叫。

字幕跳出:

        田州府土官  陆玉

 

  玉:“唱什么唱!做工!不好好做工,出了差错,别说穷了,死了也没伴……”

架子上的民工停止唱歌。

工地上只听到搭架子的敲击声和木头互相碰撞的滚动声。

陆玉看着架子上的民工,一副气咻咻的样子。

  玉:“真是穷酸鬼,还唱歌〈哐当一声一脚踢着地上的木头〉!”

 

15、田州土司府校场鼓楼下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巨大的铜鼓竖立在校场中央高耸的台架上,土司旗迎风飘扬。

        一群俍兵在演练岑家阵法,手持大刀一招一式,十分威武,喊声震天。

        一位30岁的年轻土司和40多岁的土司府总管边走边巡看着。

字幕跳出:

        世袭田州指挥同知  岑猛

        田州土司府大总管  卢苏

 

  苏:“〈感慨地〉老爷,要论兵强马壮,在桂西各土司中,还数我们田州啊!”

  猛:“〈点头〉唔——田州俍兵要不强,就没得桂西壮人太平的日子,就不能为大明国守住边疆,顶住安南寇。老总管,想想我阿猛小时候,田州是什么样子,那时的百姓们想睡一天安稳觉,都没得想呀!”

  苏:“当年我和老土司,就像被人追着,没处逃的黄獐,被逼得四处逃命,老土司刚咽了气,我这两眼就直晃悠,那时,心里只有一线希望,就是还不到十岁的老爷你呀!这么多年多亏我们惨淡经营,田州的百姓们,总算缓过气来了!”

  猛:“〈感激地〉没有老总管帮着扶着,就没有田州今天的兴旺呀!今年的敢壮山大歌墟,一定要办成历年最大规模的大场面,要让祖公布洛陀、祖婆姆六甲享受到从来没有过的香火,要让桂西各州县的百姓们感受到田州土司是他们的大靠山!”

  苏:“嘿,好是好——〈欲言又止〉”

  猛:“〈瞧了卢苏一眼〉担心什么?”

  苏:“老爷,官府会不会,对我们起什么戒心?〈忧虑地〉我是担心呀,会……”

  猛:“哈哈哈,怕什么,我们一不反朝廷,二不碰流官州府,有什么好担心的喽!最重要的,通过这次大场面,桂西土司之间,子民百姓之间,融洽关系,我们桂西的土司之间不能再互相斗下去了,桂西的壮人应该安定下来,好为国家的边防分忧啊!”

  苏:“〈皱起饱经风霜的眉头〉哎,几百年了,桂西的土司老爷们就没有停止过纷争,你攻我杀,百姓们可遭了罪了!”

  猛:“人没有规矩,猴子也翻天——谁能承袭土司大位,祖宗早有规矩。巡抚衙门和总督衙门的官老爷们就知道伸手要银子装自己的腰包,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,他们既然不管,那就由田州土司来说话!这次敢壮山大歌墟一定要办得轰轰烈烈,风风光光,让那些官老爷们看看边地百姓能够管好自己的事情!”

  苏:“〈心中不安地〉按老爷的吩咐,给周边邻近的土司老爷们都送去了请帖!”

  猛:“〈直摆手〉不够不够,要请,要请,请到龙州,请到桂林,请到梧州府,只要和我们有联系的土司土官,各级官府衙门里的官老爷,都要送去请帖!”

  苏:“〈为难地〉这?怕是动静太大了!”

  猛:“〈决然地〉快去呀,吩咐下去!”

  苏:“好好好,我这就去!”

        卢苏领命而去,岑猛继续威严地巡看着俍兵演练,他走着走着,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 带领俍兵演练的头目黄维〈青年贵族装束〉来到他跟前,躬身行礼。

  维:“老爷!”

字幕跳出:

        田州土司府卫队头领 黄维

 

岑猛走到俍兵们跟前,俍兵们迅速排成整齐的阵式。

  猛:“贝侬们,我们,是大明国闻名天下的桂西俍兵!北京的皇帝老爷,朝廷里的大官老爷,只要打不过去的仗,杀不赢的寇,就会想到我们,征调我们,让我们为国出力。这是我们的光荣,也是桂西壮人的光荣!”

众俍兵:“〈持刀大呼〉嘎〈杀〉——,嘎〈杀〉——,嘎〈杀〉——”

  猛:“打仗,流血,丢命,对我们壮家男人来说,并不算什么!我们壮家的男人,一生要打很多次仗,和外敌打,和野兽打,闲着没事,就在自己的村子里和水牛打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俍兵们低声哄笑了一下。

  猛:“〈声调高了起来〉壮家的男人,从他阿妈的肚子里掉出来,他的阿爸,就要称出和他出生身体同等重量的铁,把它挂在床头,这块铁以后就打成刀,直到他死了,这把刀也不会离身——为什么要这么做?因为,我们地处大明国的边疆,几百年来,外敌从来没有让我们睡过一个安稳觉。我们要流血,我们要丢命,但我们不怕,因为我们身后,是大明国的万里江山!〈顿了一下〉你们说,作为壮家男人的俍兵,就是战死了,能不让后世子孙感到荣耀吗?”

众俍兵:“〈激动地持刀大呼〉嘎——,嘎——,嘎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岑猛挥挥手,正要继续说话,突然,一骑疾驰而至,骑者〈青年贵族〉滚鞍落马。

字幕跳出:

        田州土司府卫队头领  钟富

 

  富:“〈施礼〉报——老爷,归顺州土司老爷发来鸡毛信,安南寇大兵压境,让我们立即发兵协防!”

  猛:“〈望向众俍兵,厉声地〉贝侬们,听到了吗?我们就不睡这个安稳觉了!本老爷命令你们,立即赶到边界上田州府的协防区,杀敌立功!”

众俍兵:“〈持刀大呼〉嘎——,嘎——,嘎——”

  猛:“黄维、钟富——”

黄维、钟富:“在——”

  猛:“边关十万火急,今年敢壮山下这台大歌墟,百姓们能不能安安心心地唱出兴致来,就看你们的了!出发!”

黄维、钟富:“是,老爷!”

        俍兵们纷纷靠拢到两位头领面前,整顿出发。

        岑猛看着这个场面,背着手,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。

 

16、归顺州土司府演武场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一位妙龄少女两手抓绳,一手一个方向拉着两个壮汉,五人面红耳赤地对拉着。

字幕:

        归顺州土知州岑璋之女  阿花

 

        四名壮汉呲牙咧嘴地用力,勉强立住脚,众家丁俍兵围着喝彩,声音一浪高过一浪。

        正僵持间,少女突然一发狠力,“嗨”地一声,将四名壮汉直直拉过来,撞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 众家丁哄然,这时,管家拨开众人,急步入内。

  家:“〈喘着气,讨好地〉阿小姐,我可是看到达妮回来了!”

  花:“〈惊喜地〉死妮子,回来还不快来找我!〈转身〉看我不拎你的耳朵!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倏地急步跑向土司后院,四名壮汉和众家丁留在原地发呆,吐着舌头。

 

17、、归顺州土司府后院  日——内

        一群洗衣女人在洗衣,手中劈里叭拉地捶打着衣服。

        一根根扬起的捣衣棒此起彼落伴着达妮妈的哼唱。

 

达妮妈:乖了妹(嗳)乖娘

那样歌(嗳)不懂

……

众洗衣女和着哼唱,手中的活没有停下。

 

18、土司府廊道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  洒满阳光的廊道上,倏地急步走来一个轻盈健壮的美丽少女。

       阿花裤腿高绾,似乎在生气,朝着传来说笑声和哼唱的地方走去。

 

19、土司府后院  日——外

洗衣姑娘甲:“达妮妈,达妮是小姐的贴身丫头,小姐爱听她的话,让达妮跟小姐说说,让小姐再跟夫人说说……我们也去赶歌墟。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的侍女达妮只顾低头帮自己阿妈洗衣,故意装聋作哑。

阿花陡然出现,众洗衣妇慌忙起身躬立。

众洗衣妇:“小姐!”

  花:“〈嘴一撅,扬着脸,眼睛盯着达妮〉哼,我就知道你在这里!”

达妮刚要张开嘴,被达妮妈制止。

达妮妈:“〈谦恭地〉小姐,嘿嘿,……”

说完给达妮使眼色,意思是让她别乱说话。

  花:“达妮,跟我走〈说着拉起达妮的手往外走〉!”

 

20、土司府廊道  日——外

        两人走着,阿花把达妮的耳朵揪了揪。

  花:“在外头疯跑,听到什么啦?”

  妮:“〈故意不明白地〉没什么啊小姐?”

  花:“〈狠使了一把劲〉还说没什么,都跟你阿妈她们嘀咕了,你以为我没带耳朵啊?”

  妮:“〈痛苦地〉哎哟,小姐,你,你知道了?”

  花:“〈狠狠地又拧了达妮一把腰〉快说!”

  妮:“哎哟,〈推了小姐一把,才贴近她的耳朵〉——”

   达妮贴耳低声说了一阵。

  花:“〈高兴地拍起手〉真的?达妮,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看热闹,唱山歌!”

两人会心笑了。

 

21、离归顺州城不远处的路上  晨——外

        一行队伍吹着唢呐,在前头开路。

        一顶小轿被土司府差役装束的轿夫们卖力地抬着。

        小轿帘子被掀开,露出一张四十岁的儒雅、冷静的男人的脸。

 

22、阿花闺房  晨——内

达妮慌慌张张地推门而进。

  妮:“小姐!”

正在窗前绣绣球的阿花转过身,放下手中的针线。

  花:“怎么了达妮?”

  妮:“老爷说边关吃紧,全府上下,谁都不许出门!”

  花:“我看看去〈说着快步走出闺房〉!”

 

23、归顺州土司大堂  晨——内

       一进大堂,岑璋就半躺在躺椅上,管家跟着进来。

  璋:“这个陈师爷,他也是浙江嘉兴人?”

  家:“是,老爷!他是刚辞归故里的李师爷的师弟。李师爷那么大的学问,他还说只赶得上陈师爷一半呢!”

  璋:“〈立起半身〉壮家自古尊远客,边关再吃紧,我们也不能慢待了人家,要用最隆重的礼节接风。哎,也不知道龙邦隘那边开打了没有?”

  家:“估摸也该有报信的了!各垌寨的俍丁上去那么多,也能顶一阵子!”

  璋:“〈着急起来〉这个陈师爷,他比李师爷学问大那么多,该是个诸葛亮了,他怎么还没到啊!”

 

24、归顺州城外官道  日——外

   接陈师爷的队伍簇拥着陈师爷的轿子走着,轿帘再次被掀开。

陈师爷:“〈略带着上海口音自言自语〉路够远的哦,从阿拉下了船,没想到还要走那么远!”

轿夫甲:“快了快了,小的们脚下再使把力气,就能看见归顺州的城门了!”

 

25、归顺州土司大堂  日——内

        坐在椅子上的岑璋一脸严肃,阿花站在父亲面前火烧火急的样子。

  璋:“〈连连摆手〉不得不得,阿花你是归顺州土司的女儿,到田州府那里抛头露面成何体统?何况,边关吃紧,阿爸我随时都要带兵打仗,这个时候你——”

  花:“〈几乎要哭出来,索性赌气地〉阿爸你好没道理,女儿唱完歌,就跟你去打仗!”

  璋:“〈火了起来〉唱了歌,还打什么仗?他田州乱搞,归顺州也跟着乱搞吗?管家!”

        管家看一眼阿花,有些不敢上前。

  璋:“把三个少爷都给我叫来!”

  家:“是,老爷!”

  花:“〈委屈地跺脚〉阿爸——”

岑璋摆摆手,不想跟她说话。父女俩僵着,岑璋自顾自地吸了一口水烟。

三个哥哥跟着管家小跑着跨进门来。

  璋:“〈站了起来,扫视着三个儿子〉你们三个都给我听好了,从现在起,你们和府里的家丁看住阿花,不让她出房门半步!”

  虎:“〈有些发愣〉阿爸?”

  璋:“别问为什么,龙邦隘顶不住,就带着她一块跑!就算是边关顶住了,也要关着她,

        直到过了初十,敢壮山那些唱歌的疯婆子疯汉子们都散了!”

三个哥哥:“〈明白过来,齐声地〉是!”

  花:“〈又生气又伤心地〉阿爸,你——”

岑璋头也不回地迈脚出去。

 

26、归顺州土司大堂门前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岑璋刚刚走出大堂,报信家丁跑到跟前禀报。

报信家丁:“老爷,新师爷很快就要到了!”

  璋:“〈精神一振〉准备迎接!”

报信家丁:“是!”

 

27、归顺州城门  日——外

吹吹打打的锣声和唢呐声停止。

岑璋、管家及众土官在城门前恭迎。

陈师爷落轿,走到岑璋面前,他一派儒雅,举止洒脱。

  璋:“〈满脸笑容〉哎呀,令师兄李师爷离府,小衙就没了文胆,多亏他举荐了先生,小衙大小同仁不胜企盼之至呀!”

陈师爷:“〈笑着拱手还礼〉哪里哪里,知州大人身居边地,为朝廷守边,陈某能有襄助的机会,也是三生有幸呀!”

  家:“〈作了请的姿势〉师爷请上轿,府中的上房都给您备着了!”

岑璋向唢呐手们又一挥手,唢呐手们又吹也起来。

岑璋和陈师爷两顶轿在前,众土官随员跟在后面,一行人吹吹打打来到土司府门前。

 

28、归顺州土司府大门前  日——外

   两人落了轿,岑璋满面笑容向陈师爷做了请的姿势,正要迈脚。

   一名背插土司旗的边关急使奔驰而来,边驰边喊。

  使:“报——”

       望见急使,岑璋和所有土官都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   急使来不及喘气,像面袋似地滚鞍落马,半跪在岑璋面前。

  璋:“〈瞪着眼珠子吼〉开打了吗?”

  使:“报老爷——,莫登庸大鬼佬在隘口下扬言老爷要是不还了他的属民属地,他就要踏平龙邦隘!他先派军使见老爷,要是老爷不答应,就开打!”

  璋:“〈又揪住了急使的衣领〉那鬼佬的军使呢?”

  使:“离城门不到十里了,守龙邦隘的头领们让小的几个带军使过来,小的先跑来报信!”

        众土官面面相觑,岑璋一时也愣住了。

陈师爷:“〈主动向岑璋拱手〉知州大人,常言道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——”

  璋:“〈猛醒过来,抓住了陈师爷的手〉好,好,〈对众土官高声地〉都到大堂说话!〈拉着师爷的手走进大门〉师爷来得不巧呀,归顺州要遭大难了!时下,本州所有能战之兵都动员起来了——”

       一行人急匆匆迈进大门之内,走在廊道上。

 

29、从边关到归顺州城的官道上  黄昏——外

      一队骑马俍兵护送着两个趾高气扬的安南军使不紧不慢地行进着。

      安南军使东张西望,颇有顾盼自雄之态。俍兵们则一脸愤懑,不声不响。

      天边的太阳斜往西边,原野的光影十分灿烂。

 

30、归顺州土司府大堂  黄昏——内

      陈师爷座次紧靠土司下首位置,众土官分坐两旁,岑璋的脸色好了些。

陈师爷:“〈继续分析道〉本人认为,安南寇未必真的要开打,莫登庸前些年还只是个打渔的渔民,凭现在的势力就敢和大明边关较量?摆出这么个阵式,无非就是想吓唬人,多占地盘——”

  璋:“〈终于想通了,一拳砸在案桌上〉妈的扯卵淡,想动动嘴皮子就捞油水,真把我归顺州土司看成笨母猪它的崽了!我们就照师爷的计谋摆个大台面!”

众土官:“〈纷道〉对,摆大台面!”

  璋:“〈朝陈师爷拱拱手〉师爷,那就请你多辛苦了!”

陈师爷:“〈也拱手〉食君之禄,尽君之事!岑老爷,您就放心吧!”

  璋:“〈猛地站了起来〉好,都动起来,按师爷刚才的吩咐,各管各的!”

众土官:“〈齐站起,向岑璋拱手〉是,老爷!”

 

31、归顺州城门  黄昏——外

突然,一排俍兵持武器跑步进入城门洞,自动分成两列站立。

一名衣饰鲜亮的土官率随员骑着马从肃立的俍兵们眼前昂然出城。

在距城门不远处,两名安南军使在陪同俍兵示意下勒住了缰绳,也下了马。        

迎候在城门口的土官率随员上前不亢不卑地施礼。

  官:“本州老爷命本土官迎候安南军使,请军使入城!”

两名军使欠身还礼,还没来得及抬眼,土官已经昂然转身。

两名军使略一怔,只好很快上马,在一行俍兵的护卫下,走进城门洞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

32、归顺州街道   黄昏——外

       两列俍兵分立街道两旁,持刀肃立,两眼平视,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   土官身板挺得笔直,目不斜视,率俍兵马队前行。

       两名安南军使不东张西望了,也挺着身板,一本正经地跟在前导的土官之后。

       军使之后,就是一排持武器跑步跟进的俍兵,极为威武雄壮。

      

33、土司府演兵场  黄昏——外

持刀肃立的俍兵仪仗一直排到演兵场,演兵场上俍兵的阵式分进合击,喊声震天。

两名军使看到雄壮的场面,互相对视一眼,强装镇定。

 

34、归顺州土司府大堂门前  黄昏——外

俍兵仪仗一直排到大堂内,人人神色严肃,目不斜视。

两名军使东瞧西顾了几眼,只好跟着土官迈步走入大堂。

 

35、归顺州土司府大堂  黄昏——内

在众土官的注视中,两名军使向土司座上的岑璋略略躬身。

胖军使:“〈站定,一本正经地〉奉安南大领主我家大王之命,本使知会归顺州土司岑璋老爷,归顺州侵占的我家大王属地,限三日内撤兵归还,要不然,哼,龙邦隘下的十万大军将踏平归顺州所有的村寨,抢走归顺州所有的女人,还,还要——”

        太师椅上的岑璋像木雕似的,一动不动,一直像个凶神似地盯着他,脸色极其难看。

        大堂内的众土官几乎就要群情沸腾了。

        岑璋猛然起身,“啪”地一掌拍到案桌上,勃然大怒!

  璋:“拿下!”

        两侧站立的俍兵禁卫应声冲出,像抓小鸡似地把两个军使按倒在地,脸部贴泥。

胖军使:“〈死命挣扎着〉本使抗议,本使抗议!”

瘦军使:“〈挣扎着尖叫〉我家大王,他饶不了你们!”

陈师爷:“〈一身华丽便服,手拿纸扇从后堂昂然而出,仿佛一个漫不经心的贵人〉天朝更饶不了你们这些败类!”

        岑璋等所有土官及俍兵禁卫一见陈师爷出场,装作大惊失色,全部齐唰唰离座跪下。

岑璋及众土官:“〈拱手至胸前〉大人——”

陈师爷:“〈扶起岑璋,和众土官摆手〉都起来吧!”

岑璋及众官:“〈唰地又起来〉谢大人!”

        两名军使仍被死死按着,嘴压在地下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陈师爷:“〈两只脚在安南军使面前来回走动着,是异常名贵的官靴〉为什么说你们是败类,明白吗?莫登庸,不过是天朝广东的渔民,流落安南,仗着有身蛮力,侥幸成了气候,竟敢对天朝的神圣土地起了觊觎之心,〈指着两个军使的脸〉是可忍,孰不可忍?”

        被按着不能动弹的两名军使脸上显出了震惊的神色,嘴一张一合,却发不声来。

陈师爷:“〈轻蔑笑笑〉哼!莫登庸他也不想想,边地之官虽是土官,却个个忠于王事,忠于天朝;边地之民虽是土民,人人都众志成城——〈向空中拱了拱手〉本官奉皇上圣命,督师出巡桂西,真没想到,竟也能碰上这等建功良机!〈放声大笑〉哈哈哈,你们,说什么来着,是十万大军,本官带的不多,只有五万巡边铁骑,〈声调陡高起来〉但这是堂堂王师,还有岑老爷所部闻名天下的俍兵俍将,莫登庸胆敢进犯,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!”

  璋:“〈霍地站了起来〉大人,跟这两个鬼佬小丑罗嗦什么!来人啊,推出去砍了!”

        俍兵禁卫押起来就往外推,两名军使脸色煞白,身子半瘫,手脚发抖。

胖军使:“〈哭丧着脸〉大,大人,饶命啊,我二人本是天朝的子民,莫大王,不不,莫鬼佬把我们从广东沿海抢去,又赶来这里打仗,饶命啊——”

瘦军使:“大人啊,土官们哪能知道我们大王的底细,没想到大人,大人是尊真神哪!我们服了,饶了我们的命吧!”

        两人拼命挣脱了俍兵禁卫,趴在陈师爷的脚旁磕起头来。

  璋:“〈声调更高,神情更可怖〉还不快推出去,帐外立杀!用他们的狗头为大人的巡边王师杀出关外祭旗!”

        俍兵禁卫们再次一拥而上,眼看就要把军使押出门外。

胖军使:“〈拼命地喊〉饶命啊大人——”

瘦军使:“〈连哭带喊〉大人呀,土官野俗,不懂规矩,难道王师也要杀来使吗?”

陈师爷:“〈手一举〉慢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俍兵禁卫们停住了脚步,陈师爷斜盯着两名军使。

陈师爷:“你说什么?”

瘦军使:“〈浑身发抖地〉大,大人——土官土民,不知道不斩来使的道理,大人!”

陈师爷:“〈装作似有所思的样子,转脸对着岑璋〉岑老爷,王师不斩这无名之辈,就让他们留条命回去给姓莫的,那个什么,那个鬼佬报个信吧!”

  璋:“〈仍怒气冲冲地〉大人饶了你们这条狗命,但你们能不能逃得过,就看你们的运气了,放开让他们跑!你们拿棍给我追着狠狠打,要是摔倒了,立马打死,不赶出城门不许停下!”

立时有另一群俍兵禁卫们持黑漆漆的军棍围上。

俍兵禁卫们:“是!〈乱棍砸向两名军使〉”

        两名军使魂不附体,抱着头,“哎哟哎哟”地连滚带爬地蹿出大堂。

       持棍的俍兵禁卫们追打出门去。

       岑璋和陈师爷对视一眼,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   众土官也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

36土司府内院内戏台前 傍晚——外

院内摆下了十几桌酒席,众土官已经到齐,个个神清气爽。

不一会儿,岑璋陪着陈师爷走进来。

  :“〈摆着手〉各位,今天要没有陈师爷指点,本老爷就险些上了鬼佬的当!陈师爷来到本州,真是一个大好事呀!”

热烈掌声响起。

陈师爷:“〈连连向众土官躬身〉多谢同僚们!多谢知州大人!”

  :“来,为我们归顺州的子民安康,为陈师爷远道而来就建立奇功,上粘果酒!”

        两个侍女端上两碗酒,岑璋接过酒碗,唱起敬酒山歌。

岑璋:“贝侬哎,壮家敬酒要唱歌,好比春风过山坡。

贝呀侬哎,米酒香醇山歌唱,一点一滴也呀也不留……” 

岑璋一边唱着,一边用勺子给陈师爷喂着酒。

陈师爷缩着脖子喝着,顿时脸上的表情愉悦之至。

陈师爷:“〈咋着嘴巴〉哎呀呀,壮乡有好酒,果然是琼酱玉酿,琼酱玉酿呀!”

       说罢,陈师爷也拿起勺子,回喂岑璋,一时气氛热烈起来。

众土官也喜笑颜开喝着酒,岑璋也十分得意。

接着,一溜厨子们端上了一个大水牛头,顿时让陈师爷瞪起了牛大的眼睛。

  璋:“〈掏出一把小刀,动手割起牛脸上的肉〉来来来,陈师爷,这可是土司府中的招牌菜,牛脸上的肉,只给最尊贵的客人!”

        陈师爷兴奋地接过了肉。

        宴席前前戏台上,壮家装束的舞女款款而上,跳起《游花园》,乐声锣声大作。

 

37、阿花闺房门前 黄昏——外

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,隐隐约约传来喝彩声和酒令声。

家丁们左顾右盼,心猿意马,漫不经心。

达妮和几位洗衣姐妹各拎一个篮子走过来。

看守家丁甲:“站住!”

  妮:“〈一瞪〉瞎了你的眼!”

看守家丁乙:“〈笑〉嘿嘿,是达妮啊,来来来,陪陪小姐,让她再别摔东西了!”

  妮:“〈顽皮地挤眼〉哎,那边人家吃鸡又吃鱼,三个少爷都跑去吃肉喝酒了,你们早上灌到肚子里的粥,都变成尿水水了吧?”

看守家丁甲:“〈苦着脸,一跺脚〉你看,我们几个倒霉鬼,走得了吗!”

  妮:“〈白了他一眼,拉长声调〉还是我和几个姐妹想着你们,喏——〈提起篮子〉”

看守家丁甲眼睛立马直了,鼻子一抽,大喜。

看守家丁甲:“〈大叫〉有酒有肉哇!”

        众家丁一轰过来,饿鬼般地抢过篮子。

        达妮又白了众家丁一眼,推门而进。

        众家丁席地而坐,端酒挟菜,狼吞虎咽起来。

 

38、归顺州土司府戏台前 夜——外

夜幕中,两只印有“岑”字的大红灯笼明晃晃地照着。

舞台前幕布低垂,乐曲声声。

灯突然灭了,黑暗中响起一片嘘声。

嘘声未落,幕布在一曲优美的壮剧乐声中慢慢拉开,依稀可见。

黑暗中,台后一个灯亮了,勾勒出一位年轻女子优美的轮廓。

一排美丽的少女跳起了土司宫廷舞,动作既典雅大方,又有边地风格。

台下,陈师爷和众土官十分兴奋的样子。

 

39、阿花闺房门前 晚——外

看守家丁甲:“〈摇头晃脑地用手捏着洗衣女乙的脸〉好,好妹妹陪喝酒……来,〈指着另一个迷迷糊糊的家丁伸出拳来〉猜码!”

那家丁扑通一声,一头栽倒在地下,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。

看守家丁甲扫兴地喝下了洗衣姑娘甲递到嘴边的一杯酒,也扑通倒在地下。

洗衣姑娘甲:“〈摇摇看守家丁甲的肩〉哎哎哎,哎约,真成醉猪喽!”

        阿花的门开了,露出打扮成华贵公子哥的阿花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 众洗衣女刚要叫,被接着露出的打扮成风水先生模样的达妮“嘘”地一声制止。

        阿花和达妮轻手轻脚地溜了出来,看守家丁甲看见,挣扎着站起。

看守家丁甲:“小,小姐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达妮将他一推,看守家丁甲又扑通倒在地下。

        在众洗衣姑娘掩护下,阿花和达妮从廊道间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 看守家丁甲和乙在地下用手指着两人离开的方向,嘴里嘟囔着,眼睛半睁半闭。

 

40、土司府后门  晚——外

后大门悄悄地打开了,公子哥和手摇铜铃的风先生悄悄出了后门。

先生牵来一匹马,公子哥飞身而上。

 

41、路上  晚——外

月光下,奔驰而来的两骑。

风把公子哥头上的帽子吹掉,露出长发飘飘的阿花的脸。

身后一骑是达妮的脸,月光如水,照着她们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。

 

42、归顺州土司府院内戏台前 夜——外

台上壮戏一亮相一唱腔,都让台下的观众乐不可支。

     岑璋和陈师爷各坐在一小四方桌边观看壮戏。

陈师爷似懂非懂地看着,但看得出他是沉浸其中的。

  璋:“〈举碗陈师爷,来来来,不能光看戏误了美酒啊。”

两人举碗共饮。

陈师爷:“〈放下酒杯〉老爷,听说贵千金聪明过人,也和她的哥哥一样读书习武,是归顺州远近闻名的奇女子啊?”

  璋:“〈有些歉意地〉嘿嘿,本来,小女是和她的哥哥们一同迎接师爷大驾的,无奈有些,有些……大虎二虎三虎——”

       在另一方桌上的三兄弟连忙过来,躬身听命。

  虎:“阿爸!”

  璋:“去把你们的妹妹叫来!”

大虎二虎三虎:“是!”

        三个儿子转身离去。

 

43、阿花闺房门外  夜——外

大虎二虎三虎的脚步渐渐走近,突然停了下来。

只见阿花的房门大开着,门前横七竖八躺着烂醉了的看守家丁们。

 

44归顺州土司府院内戏台 夜——外

         台上的壮戏演到精彩处,台下如醉如痴,不时有叫好之声。

         大虎二虎三虎灰头土脸回来,站在岑璋面前。

  璋:“〈板着脸〉阿花呢?”

  虎:“〈贴近父亲的耳朵〉阿爸,阿花她跑了!”

  璋:“〈满脸怒气地起身〉给我找回来!”

  虎:“是——〈嘟囔着和二虎三虎转身〉!”

陈师爷看了岑璋一眼。

  璋:“〈意识到不妥,又坐了下来,脸上堆着笑〉哦,没什么,小女她,嘿嘿……”

陈师爷:“〈摆摆手〉不急不急, 来日方长嘛!”

  璋:“〈略显尴尬地让让〉嘿嘿,看戏,看戏——”

       管家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,躬身上前,岑璋斜看他一眼。

       管家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请帖,连连拍着脑袋。

  家:“看小的这忙得,老爷,今天晌午时分田州土司岑老爷派信使送来的请帖。”

  璋:“什么事?”

  家:“邀请老爷出席三月初七敢壮山大歌墟的开场仪式。”

  璋:“不去〈把请帖扔在桌上〉。”

       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陈师爷回过头来。

陈师爷:“听说,桂西一带,歌墟风气遍及乡野,堪称一大盛事啊!”

 璋:“〈干笑着〉嘿嘿,边地土民的野俗,上不了台面上不了台面的,田州的土司老爷非要出风头办一场超过历年规模的最盛大的歌墟。〈摇摇头〉真是贻笑官家喽!”

陈师爷:“〈来了兴致〉哦?”

  璋:“〈懊丧地〉小女就是听到这个消息后偷偷跑去了。唉,管教不严啊!”

陈师爷:“〈拿起请帖看了看〉老爷,依在下之见,这个一定要去的。”

  璋:“〈略怔〉为什么?”

陈师爷:“治理州府就跟处邻居一样,要讲究个和谐共处,土司老爷之间也少不了要互通声气。”

  璋:“这道理本老爷是懂,可是——〈欲言又止〉”

陈师爷:“这请帖说也不一定非要老爷亲自去,看看,上面写着,恭请老爷及老爷的代表。如果老爷允许,在下愿意代表老爷去。一来给了田州土司老爷面子,二来把小姐找回来,护送小姐回府。”

  璋:“〈捻须沉吟〉这个,哎,师爷的主意倒也不错!”

 

45、敢壮山下  晨——外

歌台上彩旗飞扬。

  玉:“〈对着几个民工〉把那个粉色的旗换了,对,就放那根住子上。不是那根,是那根——”

台上的民工:“是哪根?”

  玉:“中间的那根,靠蓝色的——”

台上的下人摸到一条蓝色旗子,刚要把粉旗插上。

  玉:“〈急得跺脚〉不是那个蓝旗,是那个蓝旗——”

台上的下人摸了另一条蓝旗。

  玉:“〈大骂〉真是个大蠢猪——”

台上的民工不知陆玉指的是哪根。被骂得不知所措。看着陆玉。

陆玉气愤地走上去,感觉台子有些摇晃。他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拿着旗子。

突然,一土司府侍女跑来,对着台上的陆玉喊。

  女:“表少爷,夫人有急事,请你立刻回府。”

陆玉扶着台柱子往下走。

  玉:“〈一脚踏上马蹬〉不干完活,中午谁也不许吃饭!哼!”

        陆玉一打马鞭,马奔驰而去。

 

46、田州土司府大门  晨——外

陆玉扬鞭。飞奔而来的马蹄。

陆玉跳下了马,有守卫过来牵马,陆玉急入府门。

 

47、田州土司府廊道  晨——外

树林下的廊道,不时有下人来往。

陆玉穿过廊道走来。女人的哭泣声渐近。陆玉加快步伐。

 

48、田州土司府韦氏内室 晨——内

女人越来越大的哭泣声。

陆玉急急推门而进。

侍 女:“〈对哭泣的女人〉夫人,表少爷来了。”

一个身怀六甲,哭得红肿了双眼的女人抬头。韦氏看到陆玉,哭得更凶。

  玉:〈上前,扶着韦氏〉表妹,你看你看,又怎么想不开了?”

  氏:“〈带着哭腔〉我请来一个麽公,他作了法,说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妹崽。”

  玉:“嗨,妹崽就妹崽的嘛,千金也值钱,都是土司老爷的种。”

  氏:“你就知道吃喝玩乐。生下来是男的,马上分得到田产,妹崽就不分,要是嫁不了好门庭,那可怎么办呀!”

  玉:“〈挤出为难的面容〉这怎么说的,想那么远?”

  氏:“不远能行吗?你不是鬼主意很多吗?该给我想想办法呀!说呀,我该怎么办?”

  玉:“〈转了两个圈〉表妹,先别急,〈一脸苦相〉再急我也不能替你生出儿子来呀!哦哦,是了是了,麽公的话也不能全信嘛。我看这样好了,好好养身子,不管是少爷还是千金,从你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都是土司老爷的骨血,这么大的田州府的田地都是土司老爷的,你耍着脾气,使着性子跟土司老爷要,还怕没有你娃崽的田产?”

韦氏抹着眼泪。

  玉:“跟土司老爷要东西,你不要一下子要那么多,一点点的来。就像女人跟男人要手饰一样,一件一件来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 韦氏扑哧一声笑出来,又吱唔着抹眼泪。

  玉:“〈拍拍韦氏的肩,转身欲走〉表妹,外头下人干的活表哥要盯,不盯就出乱子。别哭坏了身子,说不定生下的,是个少爷呢!”

陆玉拔腿就走,韦氏破啼为笑。

 

49、路上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  “叮叮当当”一阵手铃声传来。阿花勒住了马,达妮跟了上来。

  妮:“〈捏着腔调〉少爷——”

  花:“什么少爷,帽子都没了!”

        手摇铃当的达妮从马上跳下,变戏法似地又掏出一个帽子。

  妮:“少爷,你看——”

  花:“〈一把夺过〉拿来!”

        阿花头上戴着帽子,两人又飞驰而去。

 

50、前往敢壮山歌墟路上设卡处  日——外

        阿花和达妮正牵着马往前走着,突然,前方人声鼎沸,一阵阵吆喝传来。

陆玉画外音:“交钱交钱!”

差役画外音:“不交钱不让过路啊——”

达妮上前一看,不禁撇了撇嘴。

路中央搭着几根木头设成路卡,陆玉和几个差役耀武扬威地向过往行人伸手要钱。

  妮:“〈挺身而上〉四面八方的乡亲要来看歌墟,给祖公布洛陀上香,没听说要收过路钱。”

  玉:“〈眼一瞪〉本老爷收了半天了,没一个像你这么多嘴。搭歌台要钱,建祖公布洛陀和祖婆姆六甲的庙要钱,哪一样不是钱,你们要不交,不许到敢壮山唱歌、不许祭拜祖公布洛陀和祖婆姆六甲的庙。”

百姓气愤不过,指指点点。

  人:“从我的祖爷爷辈,我家就在敢壮山下打柴放牛,年年来给祖公上香,从来没听说过走个路给祖公上香还要钱的!你们收这个钱,不怕天打雷劈吗?不怕家里的祖公牌位放不稳吗?”

    气愤的百姓们随着老人步步上前。

  玉:“〈恼羞成怒〉你,你个老东西!竟敢诅咒土司府的差官,给我上!看谁不要命了!”

        差役们持刀跳上,就要动手,眼看双方就要产生冲突!

 

→第2集→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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